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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案故事】陕西黄河文化与档案文献——小北干流篇

    来源:编研处 作者:陈凯华 发布:2020-09-27( 浏览 3642 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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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关黄河三河口(陈凯华 摄

    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指出:“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要推进黄河文化遗产的系统保护,守好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要深入挖掘黄河文化蕴含的时代价值,讲好“黄河故事”,延续历史文脉,坚定文化自信,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聚精神力量。”作为为党管档、为国守史、为民服务的档案人,弘扬黄河文化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黄河经内蒙古后呈南北走向流入陕西东部地区,总长723.6公里。该河段上游流经晋陕大峡谷。到龙门后,一泻千里,水面宽度从峡谷中的一公里变为黄河滩地的十几公里。河床宽浅,流速变缓,水流散乱,泥沙沉积严重,游荡性极强,形成了特殊的大水走泥河道。从龙门至潼关河段称为“小北干流”,途经渭南市的韩城、合阳、大荔、潼关四县,共132.5公里,黄河小北干流段流淌到平原地带,人类可以在此地亲近黄河,与黄河的关系更加密切。

    黄河小北干流区域文化概述

    黄河小北干流区域人民依赖黄河、亲近黄河、开发黄河,与黄河生生相依,形成了丰富多彩的黄河文化。具体来讲有黄河农业文化、航运交通文化、渡口关隘文化、非遗文化、引黄水利文化、治黄文化、黄河文学、黄河精神等,涉及地理、历史、文学、文物考古、民俗、语言文字等多个学科,尤其是黄河小北干流岸边的文化遗产、古民居村落、民俗文化等,就如同古代文明的活化石,在现代文明中显得尤其珍贵,熠熠闪光。

    航运交通。在古代,黄河是陕西、山西长途运输的重要交通要道,通过黄河连接渭河、汾河,可以直达太原、长安,历朝历代都有利用黄河运输的记载,最早的春秋时期秦晋间的“泛舟之役”,是秦国利用渭河、黄河、汾河航运给晋国运送粮食的一次运输行动。之后,历代船运络绎不绝。建国以来由于黄河泥沙沉积严重,黄河水路基本处于停摆状态。

    渡口关隘。黄河渡口是沟通陕西、山西交通的关键。小北干流段有龙门渡口等13个,著名的有韩城芝川古渡,八路军在此东渡走向抗日前线;合阳吴王古渡,韩信从陕西合阳洽川东渡黄河击败魏王豹;大荔蒲津关古渡,是集渡、关、桥为一体的重要战略要地,唐时曾铸造八个铁牛,建有浮桥,是沟通华北与国都长安的关键;潼关风陵渡,是秦晋豫三省的重要渡口。

    河防战争。小北干流区域是陕西的东大门,更是沟通华北和西北的要道,黄河作为关中东部的重要屏障,在战争时期扮演了极为特殊的重要角色。借助黄河、秦岭山脉天堑而形成的潼关,更是关中咽喉所在,正如贾谊在《过秦论》中所说“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几千年来据黄河、潼关而攻守的战争数不胜数,体现了黄河小北干流段的重要战略价值。战国时期秦魏两国争夺关中东部河西之地的战争,爆发了五次大战,持续了上百年。南北朝时期,西魏与东魏划黄河而治,关中东部成为前线,西魏实际控制者宇文泰数十年驻扎在同州城(今大荔县城),北周、隋、唐三代王朝创始人均在同州建宫起宅,同州成为实际上的首都,一时备受瞩目。黄河秦岭之间的潼关是关中的正门,见证了历朝历代几十次大战,而小北干流上的蒲津关则是关中的侧门,李渊攻取长安建立唐朝即从蒲津关攻入关中。抗战时期,为了阻止日军西进,围绕保卫陕西黄河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

    文化遗产。贾平凹曾说:“陕西的韩城、合阳、朝邑一带,历史悠久,文化纯厚,都是国家的大德之域,其德刚健而文明,却同样的命运是它们都长期以来被国人忽略甚至遗忘。现代的经济发展遮蔽了它们曾经的光荣。”黄河像一道温柔的臂膀,将她的儿女紧紧拥入怀抱,这是一种保护,同时这也意味着一种封闭。小北干流段所在的渭南市的中、省、市级非遗项目数量均在全省首屈一指,且极具特色。渭南市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数量也是全省第一,正是这种较为封闭的地理环境,使得渭南市保存下来古代的东西相对较多,这正是黄河的功劳,使我们可以同古人对话,共同体会这珍贵的文化遗产。

    河灾防治。黄河小北干流段,由于流经平原,泥沙淤积严重,河道摆动频繁,冲淤变化剧烈,历史上灾害数不胜数,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学术界对此研究很多。黄河的摆动造就了陕西历史上唯一的河东县城——平民县城,平民县城最终也毁灭于河灾。历朝历代对此段黄河都有过防治,早在唐开元十二年,朝廷就曾加固黄河蒲津浮桥两岸河堤。此外,蒲城人王鼎在道光二十一年 (1841年)暂署东河河道总督,于河南开封负责督塞河口,王鼎“朝夕驻坝”,与民众同奋战,终于在翌年春汛前,使决口大堤合龙,河水悉归故道。蒲城人李仪祉于1933~1935年任黄河水利委员会首任委员长,他在任职时统一河政,运用近代水利科技,对黄河进行广泛的勘测研究,制订治黄方略和治黄工作计划,并全面培修了黄河北金堤,为治理黄河做出了杰出贡献。新中国建立以来,本地区多次治理黄河小北干流,成效显著。

    黄河水利。历史上,小北干流区域人民群众经常利用黄河水发展农业,唐代西韩州治中云得臣“自龙门引河灌田六千余顷”(《新唐书·地理志》),同州剌史姜师度“阏河以灌通灵陂,收弃地二千顷为上田,置十余屯。帝幸长春宫,嘉其功,下诏褒美,加金紫光禄大夫,赐帛三百匹。”(《新唐书·卷一百》)。新中国建立以来,本地区修建了东雷抽黄工程、港口抽黄电灌工程、东雷二期抽黄灌溉工程、引黄入渭工程等多项水利工程,渭南市中心城区人民也喝上了黄河水,黄河真正开始惠及人民。

    黄河文学。黄河作为天下巨川,尤其是小北干流河面宽阔,能激发文人墨客的诗文情怀,向来都是文人墨客游览的佳地。从产生于洽川的《诗经·关雎》,到唐玄宗的《早度蒲津关》,再到当代贾平凹的《黄河魂》;从秦东名人韩邦奇、李楷、康乃心的著作,到历代文人笔记小说,都对此段黄河多有描写。黄河文学内容丰富,内涵深远,挖掘潜力巨大。

    黄河祭祀。中国古代将“五岳四渎”纳入国家祭祀大典,是国家的最高礼仪,《史记》载:“水曰河,祠临晋”(今大荔),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将祭祀黄河的黄河祠建在今大荔县东部,人们认为在河神居住、河患较多的地方祭祀黄河是最灵验的。汉代,官方祭祀黄河神的地点仍然设在临晋。唐、宋、元各代官方一直延续,祭祀等级、礼仪非常高。河渎祠建在临晋是有缘由的,传说中禹凿龙门、巨灵神推华山导河、河伯冯夷溺亡之地均在此区域,加之此段黄河接纳渭河、洛河,河道宽阔,水流缓慢,摆动也较为频繁,故而人们认为在这最有灵性、河患较多的地方祭祀黄河是最灵验的。而祭祀西岳华山的地方就在华山脚下的西岳庙,因此黄河小北干流段的渭南市被称为“河山圣地”。

    黄河精神。小北干流的起点,黄河龙门承载着大禹治水、鲤鱼跃龙门等典故;中游发生过魏武侯与吴起舟中论政,说明山河再险固,也比不上修德与民心的重要;民国时期的平民县人民两次修建被黄河水冲毁的平民县城,体现了勤劳质朴、宽厚包容、务实进取的陕西精神;抗战时期的黄河抗战、平民县义勇军渡河抗日更是体现了陕西人民万众一心抵御日寇的强大精神力量。

    黄河小北干流与文献档案

    黄河小北干流段文献档案十分丰富,所留存的资料从时间跨度上来说遍布中国各个时期的典籍资料与档案,从保存地域上来说遍布中、省、市、县各级档案馆。

    早期的典籍记载较为简略,但我们仍然可以一窥黄河小北干流的风采与重要,中国最早的史书《尚书》记载:“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记载:“在洽之阳,在渭之涘”;中国最早的纪传体通史《史记》记载:“水曰河,祠临晋”;可以说小北干流区域黄河文化与中国文献的起点同岁。

    以后,历代编纂的正史,大多都有关于此段黄河的记载,地理类志书《读史方舆纪要》等也有记载。文学作品中唐诗宋词中均有涉及,个人游记中唐代的《入唐求法巡礼记》,清代的《河海昆仑录》等也有对此段黄河的描写。明清时期,个人刊刻诗文较多,尤其是当地文化名人韩邦奇、韩邦靖、李楷、康乃心等所刊刻的书籍均有涉及,内容十分丰富。

    各级档案馆所存的清代档案中,最早的应为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清代乾隆年间关于朝邑县水灾有关档案、陕西与山西关于黄河改道而产生纠纷的相关档案,历代河灾和省间的纠纷都是大事,因而需要汇报最高决策层处理。大荔县档案馆存有清代黄河沿岸村庄鱼鳞图册。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陕西省档案馆有民国黄河水灾及关于设立平民县的相关档案。渭南市档案馆存有民国黄河变迁图及平民县鱼鳞图册。

    新中国成立以来,陕西省档案馆、渭南市档案馆所保存的黄河小北干流段档案数量较多。涉及黄河航运、陕西、山西黄河划界、黄河治理、三门峡库区移民、黄河水利工程等多个方面,具有很高的开发利用价值,对人们更加深入地认识黄河、治理黄河、确保人河和谐相处、传承黄河文化也都具有非常大的作用。